八个女兵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学中的重要门类之一,故事大全我为大家带来一篇八个女兵,快来看看吧
八个女兵的 故事
1942年1月,英国请求中国方面派遣远征军赴缅甸协同英军对日作战。为保卫滇缅公路,中国方面同意英方请求,由杜聿明、廖耀湘、戴安澜等率领中国远征军赴缅甸协同英军对日作战。
部队中有一部分女兵,她们告别自己温馨的家庭,告别热恋中的恋人,和廖耀湘等一起到缅甸抗日,几经奋战,遭到惨重失败,后被逼转入野人山。在野人山,她们历尽磨难,吃尽苦头,最后大部分英勇牺牲在野人山,为抗日战争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前面是一条河,很明显,这是缅甸雨季来临之前,由于山洪暴发而由林中峡谷形成的,因而,河中泛着黄色的浊浪。几个女兵呆呆地立在河边的灌木丛中,望着浑浊的河水急速地向前流去。
她们不知河的深浅,不敢下水。我远远就望见了她们。今天下午,廖耀湘师长交待我,要我当“女兵队长”,因而,无形中就对女兵多了一层关注。我走近看她们胸前挂着的已被沿途荆棘划破的符号,原来这些女兵大部分竟都是我们新二十二师的。这就更增加了我对她们应负的责任感。她们看见我来了,竟像获得了什么救星,急促地向我拥来。
“啊!李干事,您可来啦!可把我们急坏了!”政治部演出队只有十五六岁的李丹拉着我的衣角,差点跳了起来。
“是呀!大李――”被廖耀湘师长称为“女作家”的师报编辑王冬君和我比较熟悉,一直叫我“大李”。“有了你,我们就放心啦!”
我笑了:“可过河得靠你们自己的双腿呀!”
“唉!这男女平等呀,什么时候也做不到。”师医疗队护士邱清莲说:“女人在生理上和男人就是有差别嘛!”邱清莲到底是学医的。
女兵们七嘴八舌,还要说些什么,我摆了摆手,说:“天快黑了,天黑以前,一定要渡过河去,要不,我们就赶不上大部队了,你们在这待着,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我像一个军官,向女兵们下着“命令”,女兵们果真静了下来。
我走进竹林,用工兵赠给我的2尺多长的用以开路的大砍刀,“咔嚓”一下砍倒一根大竹子,将竹枝削掉,扛着竹竿向女兵们走去。
“是这样,”我扛着竹竿,再次向女兵们下着“命令”:“我横举着竹竿,站在河心,将竹竿伸向你们,你们一个一个摸着这竹竿过来,平时说:‘摸着石头过河’,我们这叫‘摸着竹竿过河’。”我说了一句笑话,想使女兵紧张的心情放松一些,岂知平时爱笑的女兵此时竟没有一个笑出声来。
她们神情紧张地站在浊浪滔滔的河边。
“怎么,害怕啦?”我问,没有人吱声。
“小李丹,”我点名了,“你平时给士兵说快板时怎么说来着?”
八个女兵的故事(2)
李丹垂下了头。
我敲着肩上的竹竿,学着李丹说起快板来:
“士兵们,请听清,
我们都是廖耀湘的兵!
一二一,急行军!
过大江,爬山岭!
滔滔江水脚下踩!
莽莽山林当小坪……
怎么,真的看到大江就怕起来了?”
“谁怕来着?”李丹猛一抬头,第一个从士兵堆里站了出来。
“好!”我鼓励着,“排好队!”
女兵顺从地排好队。
“报数!”我喊着口令。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8个女兵,高矮不齐、神色各异。
“你们都是新二十二师的吗?”我站在女兵列队前,扫视了一下这8个女兵问。
“是!”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竟然回答得很整齐。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排在第一位的女兵问。我必须记住她们的名字,以便掉队时便于呼叫和寻找。因而,我对这几个不熟悉的女兵逐个问去。
“李世湘”一个女兵立正回答。
李世湘长得单单瘦瘦,微喘着气,显得十分虚弱。她带着一副深度眼镜,仍然像一个学生。
“干什么的?”
“新二十二师师部的缅语翻译。”女兵回答道。
“嗬!人才难得!”我打量一下她,“怎么没跟师部廖师长一起走?”
“掉队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扶了一下眼镜,轻微地喘着气。
“哪里人?”
“长沙人。"
“半个老乡。”
“你呢?”我对另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兵问。
“师医疗队的护士长。”女兵立正回答道。
“叫什么名字?”
“赵庆香。”
“哪里人?”
“湖南邵阳人。”
“那是我们廖师长的正宗老乡了。”我笑了笑说:“我也是邵阳人。我们可不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赵庆香浅浅一笑,说:“我在邵阳参军时廖师长就对我们说,我们‘宝庆佬’――邵阳人可没有掉泪的习惯。”说完,她微微昂了一下头。
剩下的几个女兵,看我这样随和,便主动自报了家门:
“我叫张志芳,师报译电员,湘乡人。”
“我叫朱清莲,师医疗队护士,湘潭人。”
“我叫何亚菲,师政治部宣传员,衡阳人。”
八个女兵的故事(3)
“嗬!”我笑了,“都是湖南人,真是无湘不成军呀!”
我望着眼前这一排穿着破破烂烂的军衣、饿得皮包骨、头发长短不一的女兵,哈哈一笑:“这可真是名副其实了!”
“好!”我一声令下,“女兵们,现在,我命令你们跟着我过河。注意河水太急,很可能有人被河水卷走,谁要是万一被河水卷走,任何人千万不能去救,一去救,就会两人一起被洪水冲走。我是在资江河边长大的,对这激流太了解了。记住:这是纪律,也是命令,听见没有?”
“是!”女兵不整齐地回答道,声音有高有低。
我扛着竹竿,奋力向河心游去。凶猛的河水,已没过我的胸膛,一个个激浪向我袭来。不过,我有从小练就的水性,恶浪奈何我不得。
游到河心,我迎着激浪拼力站立下来,将手中的竹竿伸向岸边,命令道:“下水!”
邵阳籍的高个子护士赵庆香首先下水,她拉着我伸过去的竹竿,一步步略显胆怯地向我靠来,正要靠近我,上游一个激浪打来,将她打了个趔趄,但倒底也是资江边长大的,身子剧烈地晃了两晃,挺住了!她立刻伸手抓住竹竿,顶着激流慢慢一步一步向对岸移去……终于移到了对岸的浅滩,她成功了!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第二个、第三个,过去了。到第四个湘潭籍的护士朱清莲时,我体力有些不支,手打了一下晃,朱清莲抓着竹竿的手被甩开了,突然一个急浪打来,她“唰”的一下被急浪冲走,再也没有回来。
接着,我喘着气,奋力引渡过第五个女兵、第六个女兵。最后,第七个女兵何亚菲和第八个女兵邱清莲,看到前面的几个女兵都引渡过去了,有些着急,便两人一起扶着竹竿吃力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两个女兵在怒涛中着力不一,竹竿在汹涌的波涛中一晃一摇,我竭尽全力,双手紧攥着竹竿,体力几乎耗尽。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我们三人一起倒在滔滔的江里,我凭着熟练的水性,在激流中喘着气勉强游到对岸,何亚菲和邱清莲却永远留在了滔滔的江里……
渡过去的5个女兵立在河边,望着滔滔地江水,久久不愿离去。
“走!”我咬咬牙,命令道:“大部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宿营了,我挥着砍刀,砍下一些芭蕉叶,给她们搭起了一个大一点的窝棚,还在她们旁边搭起了一个小一点的窝棚,给我自己住。
因为过河,她们的衣服都湿透了。
“将衣服烤一烤吧!这样穿着湿衣睡,会闹病的。”我建议道。
女兵们同意了我的建议,分别去找柴火。
不一会儿,一堆大火在窝棚边升起。因为我在场,她们不便脱衣,便围坐在火堆旁,烤着身上湿透的衣服。火光照映着她们由于长久饥饿而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和冻成灰绿色的双手。
八个女兵的故事(4)
女兵们默默地在烤着,没有一点声音。
渐渐地,大概是由于篝火的熏烤吧,她们脸上慢慢有了一点病态的血色,因而,情绪也略为好了一点。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饿不死人,但一个人的情绪却可以窒息死人。我想起了廖耀湘师长常给我讲的:“军可夺帅,但不可夺志。”
于是,我有意找了个话题,与她们聊了起来。
“王冬君,”我对“女作家”说,“打完日本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我吗?”王冬君从沉默中醒悟过来:“上大学,读中文系,当一名新闻记者,有可能的话争取当一名作家。”
提起上大学,小李丹兴趣来了,她连忙“揭露”着王冬君的“秘密”:“打倒日本鬼子以后,她还想跟我们廖师长一样,到法国留洋呢!说什么到法国学文学最好了,那儿出过什么雨果,出过什么巴扎尔克……”
“巴尔扎克!”我纠正道。
“巴扎尔克也好,巴尔扎克也好,”小李丹一点也不因为自己说错了名字而不好意思,“反正是出了很多作家吧!所以,她要去法国学文学。”
“是又怎么样,小妮子!”王冬君十分大方,“告诉你吧,大李,”她面对着我,把声音放低了:“到法国去学文学,还是廖师长向我建议的呢!”
“啊!”我确实有点惊异。
“有一次,廖师长无意中看到我在昆仑关会战后在师部小报上写的一首不像样的小诗,将我找了去,对这首小诗赞赏不已。说我的文学功底不浅啊!将来要送我到法国学文学,接着他用法文背了一首雨果的诗,然后亲自翻译成中文,朗诵给我听,真美!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优美的诗。从那以后,我就真想等打走日本鬼子以后到法国去学文学。”
“只要努力,我想你一定能去成的。”我鼓励着。
“我早跟冬君姐约好了,”小李丹自告奋勇地说起来,“打垮日本鬼子以后呀!我跟她一起去法国。”
“你去法国干什么呀?”我故做惊讶地问。
“到巴黎去学芭蕾舞呀!”小李丹头儿一歪,十分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李上尉,芭蕾舞是巴黎发明的呀!”
“芭蕾舞产生于意大利。”我再次纠正道。
“这您就错啦,李上尉,芭蕾、巴黎,”她手儿一挥,“正因为芭蕾舞产生于巴黎,所以才叫芭蕾,而不叫意大利蕾,对吗?”
我“扑哧”一笑,她头一昂:“反正不管芭蕾舞诞生在哪儿吧!打倒日本鬼子以后,冬君姐到法国学文学,我就一定要跟她到巴黎去学芭蕾舞!”
八个女兵的故事(5)
“好,有意思!”我点点头,“你呢?我们的缅语翻译小姐?”我对满脸病容、带着深度眼镜的李世湘说。
“我嘛,”李世湘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还来缅甸当翻译,或者说,到北平大学东方语言系学习一个时期以后再来缅甸当翻译。虽然缅甸人目前暂时还对我们有一些误解,但我想,他们一旦了解事情真相以后,一定会支持和拥护我们的,我很喜欢缅甸的山山水水。”
“我呀!”高个子的护士长赵庆香昂昂头,插上嘴来,“打垮日本鬼子以后,可再也不到缅甸这个鬼地方来了,我要廖师长送我到湘雅医学院学医。听说他跟医学院院长很熟呢,保证一说就成。要我考可考不上,我还只上过初中呢!学好了医,我要当个好外科医士,再到部队来,为士兵们治病,部队太需要好的外科医生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文静的译电员张志芳,也被大家的谈话鼓起了热情,大概是因为经常译电报,将眼睛弄近视了,她带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她向后撩了一下辫子,轻言细语慢慢地说:“打垮日本鬼子以后,我就在当地邮电局当个报务员,再也不到部队来了,因为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需要我照顾。”
女兵们一边烤着湿湿的衣服,一边谈着自己的理想,随着这熊熊的火焰,女兵们的感情越来越炽热,轻声的充满憧憬的谈话越来越兴奋。她们忘了几十天米粒未沾的艰辛,她们忘了处处布满陷井和凶险的野人山,她们忘了随时可能遇到的不测,而在编织着自己美好和绚丽的理想。
人,是应当为理想而活着。
当天晚上宿营,女兵们美美睡了一觉,仿佛她们美好的理想,明天就能实现……
第二天,女兵们行起军来,步伐也有力多了,仿佛她们正在走向大学的课堂,或者在芭蕾舞练习大厅……有时,竟能听到女兵们久违的笑声。
作为“女兵队长”,我当然更加高兴,我带领着这群女兵,沿着小路向前行进着。
这几天,由于女兵们情绪较高,因而,行军速度也比较快。一路上,偶尔也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谈话声。
一天晚上宿营,我照例在她们窝棚边搭了一个小窝棚。
女兵窝棚里传出了女兵们均匀的鼾声,这是我很久没有听到的了。
突然,女兵窝棚旁闪出一个黑影。我一惊,提起砍刀,吼道:“谁?”
“我。”一个30多岁的老兵在女兵的窝棚外停了下来,“李干事,你还没有睡呀?”
“嗯,”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怎么还没有睡,明天清早就要行军呀!”
“我睡不着。”他嗫嚅着,“我已经跟着你们几天了。”
八个女兵的故事(6)
“啊?”我更为吃惊,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李干事,你能送一个给我用用吗?”
“送什么?”
“你带的女兵呀!”
“啪!”我一砍刀背打去,“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是人吗?”
老兵用左手捂着被砍痛的右手,呜呜哭了起来:“不送就不送,你怎么打人啊?”
“好,”我举起砍刀,“我再送你一刀!”
老兵抱着头,窜进了黑森森的密林里。
我气得一晚都没有睡觉,唉!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啊!
女兵们第二天起来,问昨天晚上窝棚外闹哄哄的,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苦笑了一下,说:“来了一头野猪,我将它赶跑了!”
女兵们埋怨开了:“唉!把我们叫起来,一块将这头野猪逮着,我们这一个星期都不用吃草根、刨树皮啦!”
我望着这群衣服褴褛、饥不择食的女兵,能说什么呢?
我挥着砍刀,向前迈进,女兵们紧紧跟在我后面。
忽然,我发现前方老远老远的地方,一颗大树上挂着满树鲜红的野果,我忙向这群饥饿的女兵呼喊着:“快向前跑呀,你们看前面树上挂的是什么?”
饥饿已极的女兵,看着前面树上挂着这么多鲜红的野果,喘着气,不要命地向前跑着,跑到树下,每个人都摘了满怀的野果。吃饱以后分野果储备时,这才发现,身体十分虚弱的缅语翻译李世湘不见了。
“李世湘呢?”小李丹惊叫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马上领着她们往回找。
找了很远,终于找着了:脸色惨白的李世湘倒在一棵大树下的乱草中,她的脸已被巨蚊吃去一半,身上爬满了蚂蟥。
她再也起不来了,再也不能到缅甸当缅语翻译了!小李丹扶着这棵大树,放声痛哭!
我用尽最大地力气,在小李丹扶着的大树下挖了一个坑将李世湘埋了进去,然后砍了一棵树,做了一块牌,上面写着:“中国女兵李世湘,遵照她的遗愿,永远留在了缅甸。”我们在她简朴的墓前,放了刚刚采来的一堆鲜红的野果,深深地三鞠躬,然后转身重新踏上征途。
李世湘的牺牲,给我们这个小集体带来一种十分灰暗的影响。每个人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在想:我能不能走出野人山?我会不会像李世湘一样,带着自己美好的理想留在这荒蛮的野人山?
“李干事”在默默的行军中,大个子护士赵庆香说话了,“我看我们是不是分成两个组,这样更便于照顾,掉队了也容易发现。不过,这两组要紧紧跟在一起。”
“这个主意很好。”我说,“我和赵庆香、王冬君一组,在前面开路。张志芳、小李丹一组殿后,距离不要拉得太远,上路!”
八个女兵的故事(7)
我们分成两个组,艰难地向前走着,路上不断出现东倒西歪的尸体,说明我们的路没有走错。
突然,我身后响起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喊声:“哎哟,我的眼镜掉了!”是译电员张志芳的声音。我马上停止砍树,向后面跑去,只见张志芳由于掉了眼镜,在四周到处乱摸着,小李丹则在帮着四处寻找,我也加入帮助寻找的队伍。
“啊!找着了!”小李丹指着一堆草丛,眼镜在草丛中闪着幽暗的光泽。小李丹飞快向草丛跑去。
“哗!”一声闷响,小李丹一下就不见了。
原来,草丛下是一个野人山特有的万丈深渊,任何人掉下去,都无法生还。小李丹,就这样没留下一句话,无声地留在了莽莽的野人山底。
张志芳失声痛哭,我去牵她赶前面的队伍,她甩开我的手,立在深渊边,不肯跟我走。
“小李丹!”她对着深渊呼喊着,回音在森林中回荡着,凄惋而悲切,一直传到很远,很远……
一直到她喊累了,我才使劲拖着她,向前面的队伍赶去。
我们这支队伍,现在只剩下4个人了。我说:“赵庆香,你体力稍微比她们强一些,你就牵着张志芳走吧!我跟王冬君在前面开路。”
我仍然努力挥着砍刀,走在最前面,可由于几天来只啃点树皮、吃点草根,手越来越没有劲了,有时举起砍刀,虚汗直流,只得又将砍刀放了下来。
王冬君要接过我的砍刀去砍树开路。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能跟上我,就不错了!”
我们坐下来,在一堆灌木丛中喘息着。
忽然,我们听到远处灌木丛中传来微弱沉闷的呼救声。
我和王冬君立刻喘息着跑了过去。
赵庆香和张志芳一齐倒在地上,赵庆香已经不省人事,张志芳还能说话。
她躺在草地上,断断续续对我们说:“我们一起往前走,赵庆香大姐看到前面芭蕉树上有一串野芭蕉,便对我说,你丢了眼镜看不见,在这儿待着,我去前面将那串野芭蕉采来。我们已经两天什么也没进肚子了,饿得眼睛直冒金星。”
“庆香姐走后不久,便传来她一声惨痛的‘哎哟’声。我知道出事了。我摸索着向她身边爬去,好不容易才爬到她的身边。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告诉我,她被毒蛇咬了。我记得小时候妈妈告诉我,被毒蛇咬了,用嘴将毒液吮出来,就有得救的可能。于是,我在她身上到处乱摸,终于在脚背上摸到了几颗毒牙的印子,我俯下身去吮吸,但看样子,庆香姐越来越不行了……”张志芳说话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说不出话来,由于吮吸,她已中毒。
我赶忙要王冬君去找水来给张志芳喝,我马上俯下身去,对着赵庆香的伤口吮吸起来。还没吸几口,我的舌头便发麻,最后,我也不省人事。待我醒过来,只见王冬君在我身边“嘤嘤”地哭泣着,我起身一看,赵庆香和张志芳已经满身发紫,死在我的身边。
八个女兵的故事(8)
看见我醒过来,王冬君放声痛哭起来。
我用砍刀在赵庆香和张志芳身边挖了两个土坑,将她们掩埋起来。王冬君呆呆地坐在坟堆旁,不肯起身,没有哭声,没有叹息,怎么劝说,她也不肯离开。我只得砍来几片芭蕉叶,在离坟堆不远的地方搭起两个窝棚。
王冬君坐在坟旁的窝棚里,咽咽地哭了半夜。
第二天早晨,我到她的窝棚外等,她没有起来。再等,还没有起来。我敲了敲窝棚,没有回音,再敲,还是没有回音。我拉开窝棚一看,竟没有人。
出事了,我马上四处去找。最后,在河畔的浅滩上找到了她的尸体。
她投河自尽了!
我用砍刀在河旁挖了一个坑,默默将她掩埋了。
廖耀湘师长的8个女兵,就这样无声地葬身在这野人山的苍山莽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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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
关于以小见大的名言
以小见大的文章,毕淑敏的《一厘米》。全文如下:小说:一厘米 毕淑敏 陶影独自坐公共汽车时,经常不买票。 为什么一定要买票呢?就是没有她,车也要一站站开,也不能因此没有司机和售票员,也不会少烧汽油。 当然她很有眼色,遇上认真负责的售票员,她早早就买票。只有对那些吊儿郎当的,她才小小地惩罚他们,也为自己节约一点钱。 陶影是一家工厂食堂的炊事员,在白案上,专做烤烙活,烘制螺旋形沾满芝麻酱的小火烧。 她领着儿子小也上汽车。先把儿子抱上去,自己断后。车门夹住了她背上的衣服,好像撑起一顶帐篷。她伶俐地扭摆了两下,才脱出身来。 “妈妈,买票。”小也说,小孩比大人更重视形式,不把车票拿到手,仿佛就不算坐车。 油漆皲裂的车门上,有一道白线,像一只苍白的手指,标定一·一○米。 小也挤过去。他的头发像于草一样蓬松,暗无光泽。陶影处处俭省,但对孩子的营养绝不吝惜。可惜养料走到头皮便不再前进,小也很聪明,头发却乱纷纷。 陶影把小也的头发往下捺,仿佛拨去浮土触到坚实的地表,她摸到儿子柔嫩的头皮,像是塑料制成,有轻微的弹性。那地方原有一处缝隙。听说人都是两半对起来的。对得不稳,就成了豁豁嘴。就算对得准,要长到严丝合缝,也需要很多年。这是一道生命之门,它半开半合,外面的世界像水样,从这里流进去。每当抚到这道若隐若现的门缝,陶影就感觉到巨大的责任。是她把这个秀气的小男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很普通,对谁都不重要,可有可无,唯独对这个男孩,她要成为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母亲。 在小也的圆脑袋和买票的标准线之间,横着陶影纤长而美丽的手指。由于整天和油面打交道,指甲很有光泽,像贝壳一样闪亮。 “小也,你不够的。还差一厘米。”她温柔地说。她的出身并不高贵,也没读过许多书。她喜欢温文尔雅,竭力要给儿子留下这种印象,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她感觉自身高贵起来。 “妈妈!我够来我够来!”小也高声叫,把脚下的踏板跺得像一面铁皮鼓。“你上次讲我下次坐车就可以买票了,这次就是下次了,为什么不给我买票?你说话不算话!”他半仰着脸,愤怒地朝向他的妈妈。 陶影看着儿子。一张车票两毛钱。她很看重两毛钱的,它等于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如果赶上处理就是三捆小红萝卜或者干脆就是一堆够吃三天的菠菜。但小也仰起脸,像一张半开的葵盘,准备承接来自太阳的允诺。 “往里走!别堵门口!这又不是火车。一站就从北京到保定府了,马上到站了……”售票员不耐烦地嚷。 按照往日的逻辑,冲她这份态度,陶影就不买票。今天她说:“买两张票。” 面容凶恶的售票员眼睛很有准头:“这小孩还差一厘米,不用买票。” 小也立刻矮了几厘米,而绝不是一厘米,买票与不买票强烈地关系着一个小小男子汉的尊严。 两毛钱就能买到尊严,只发生在人的童年。没有一个妈妈能够拒绝为孩子提供快乐。 “我买两张票。”她矜持地重复。 小也把他那张票粘在嘴唇上,噗噜噗噜吹着响,仿佛那是一架风车。 他们是从中门上的,前门下的。前门男售票员查票,陶影觉得他很没有眼力:哪个带孩子的妈妈会不买票?她就是再穷再苦,也得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能昂起头。 她把票很潇洒地交给售票员,售票员问:“报销不?”她说:“不要了。”其实她应报销,夫妇都是蓝领工人,能省就省一点。可小也是个绝顶机灵的孩子,会追着妈妈问: “咱们出来玩的票也能报销吗?”在孩子面前,她不愿撒谎。 这样挺累的,她按照各种父母必读上的标准,为自己再塑一个金身。你得时时注意检 点,因为面对一个无所不在的观众。不过也充满了温馨与爱。比如吃西瓜,只要小也在,她 一定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把西瓜皮啃得太苦。其实在她看来,西瓜瓤与西瓜皮没什么大分 别,一路吃下去,不过红色渐渐淡了,甜味渐渐稀了,解渴消暑是一样的。瓜皮败火,还是 一味药呢。终于有一天,她发现儿子也像妈妈一样,把瓜皮啃出梳齿样的牙痕,印堂上粘了 一粒白而软的嫩瓜子时,她勃然大怒了:“谁叫你把瓜皮啃得这样苦?要用瓜皮洗脸吗?” 小也被妈妈吓坏了,拿着残月一般的瓜皮颤颤兢兢,但圆眼睛盛满不服。小孩子是天下最出 色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行家。陶影从此明白了,以她现有的家境要培育出具有大家风度的 孩子,需要全力以赴的正面教育。这很难,就像用小米加步枪打败飞机大炮一样,但并不是 做不到。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生活多了几分追求。 今天她领小也到一座巨大的寺院参观,小也长这么人,还没见过佛。陶影心里是不信佛 的,她不会让小也磕头。这是迷信,她知道。 门票五块钱一张。如今庙也这样值钱了。票是红案上的老张给的。期限一月,今天是最 后一天,老张神通大,什么人都认识。有时拿出一本像撕掉皮的杂志说:“见过吗?这叫大 参考。”陶影觉得论个头,它可比报纸样的参考消息要小得多,怎么能叫大参考呢?问老 张,老张也说不清,只说别人都这么叫,许是把杂志拆开来一张张铺开,终归是要比那张小 报大的。想想也很有理。仔细看那大字印的参考,上面还在议论海湾战争会不会打,其实大 家都在谈伊拉克的战争赔款问题了,说他们除了伊拉克枣,不知道还有什么。不管怎么说, 陶影还是佩服老张。为了这锲而不舍的佩服。老张给她这张票。“就一张啊?”感激之余, 陶影还不满足。”爷们就算了,领孩子开开眼呗!不满一米一的孩了免票。实在不乐去,到 门口把票捣腾出去,够买俩西瓜的!”老张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她特地倒要带小也来玩。 京城里难心有这一大片森然的绿地。未及靠近,便有湛凉的冷绿之气漫溢而来。仿佛正 要面临一座山谷或是一道飞瀑。小也从妈妈手里夺过门票,又含在喉里,飞快地跑向金碧辉 煌的寺门,仿佛一只渴极了要饮水的小动物。 陶影突然有些伤心。不就是一座庙吗?怎么连妈妈都不等了,旋即又释然,带儿子出 来,不就是要让他快乐嘛! 庙门口的守卫是一个穿着红衣黑裤的青年。想象中应该穿黄色工作服,现在这一身打 扮,令人想起餐厅和饭店。 小也很流畅地跑过去,好像那是流量很大的泻口,而他不过是一滴水珠。红衣青年很敏 捷地摘下他口中的票,仿佛那是清明节前的一片茶叶。 陶影用目光包裹着儿子,随着小也的步伐,这目光像柔硬的蚕丝从茧中袖了出来。 “票。”红衣青年拦住她,语句简单得像吐出一枚枣核。 陶影充满感情地指了指小也。她想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她的儿子。 “我问的是你的票。”红衣青年僵硬地说。 “不是刚才那孩子已经给你了吗?”陶影安静地解释。这小伙子太年青,还没来得及做 爸爸。今天出来玩,陶影心境很好,她愿意有始有终。 “他是他的。你是你的。”红衣青年冷淡地说。 陶影费了一番思索,才明白红衣青年的意思:他们娘俩应该有两张票。 “小孩不是不要票吗?”陶影不解。 “妈妈你快一点啊!”小也在远处喊。 “妈妈就来。就来。”陶影大声回答。附近有人围拢来,好像鱼群发现了灯光信号。 陶影急了,想赶快结束这件事,她的孩子在等她。 “谁说不要票?”红衣青年歪着头问,他挺喜欢人越聚越多。 “票上说的。” “票上怎么说的?”红衣青年仿佛一个完全的外行。。 “票上说不足一米一的孩子免费参观,超过一米一的孩子照章购票。”陶影自信自己背 得一点不错,但她还是伸手想从废票箱里掏出一张,照本宣读比背诵更接近真实。 “别动!别动!”红衣青年突然声色俱厉。陶影这才感到自己举动不当,像冬天触到暖 气片似地缩回手。 “您很清楚吗?”红衣青年突然称她为“您”。陶影听出了敌意,还是点点头。 “可是您的孩子已经超过了一米一。”红衣青年很肯定地说。 “没有。他没有。”陶影面带微笑地说。 人们天生地倾向母亲。 “他从这里跑过去,我看得很清楚。”小伙子斩钉截铁。他顺手一指,墙上有条红线, 像雨后偶尔爬上马路的蚯蚓。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进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小也跑过来,很亲热地说,好像他 妈妈是他的一件玩具。 人们响起轻微的哄笑。这下好了,证据来了,对双方都好。 红衣青年略略有些紧张。当然他是秉公办事,当然他明明看清楚的。可这个逃票的女人 不像别人那样心虚,也许,这才更可恶。他想。 陶影果然很镇定,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儿子喜欢热闹,喜欢被人注意,这种有惊无险的 遭遇,一定会令小也开心。 “你过来。”红衣青年简短地命令小也。 人们屏气静心等待。 小家伙看了看他的妈妈,妈妈向他鼓励地点点头。小也很大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又 揪了揪衣服,像百米赛跑冲刺似地撞开了众人的视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红蚯蚓旁。 于是——人们无可置疑地看到——红蚯蚓挂在小家伙的耳朵上。 这怎么可能?! 陶影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地一下打在孩子的头颅上,声音清脆,仿佛踩破一个乒乓球 皮。 小也看着陶影,并没有哭。惊讶大于疼痛,他从未挨过妈妈如此凶猛的一掌。 “打哪也不能打头哇!” “这当妈的!有钱就买张票没钱就算了,也犯不着拿孩子撒气哇!” “是亲妈吗?看模样倒还像……” 人们议论纷纷。 陶影真慌了。她并不是想打小也,只是想把他那鸡冠子一样高耸的头发抚平。她悲惨地 发现,小也纵是此刻变成一个秃子,身高也绝对在这条红蚯蚓之上。 “小也,别踱脚尖!”陶影厉声说。 “没有,妈妈。我没有……”小也带出哭音。 是的,没有。红蚯蚓残忍地伏在比小也眉头稍高的地方。 红衣青年突然像早晨醒来时伸了一个懒腰,他的眼光很犀利,抓到过许多企图逃票的 人。“买票去!买票去!”他骄横地说,所有的温文尔雅都被红蚯蚓吮去。 “可是,他不够一米一。”陶影感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顽强地坚持。 “所有逃票的人都这么说。信你的还是信我的?这可是全世界统一的度量衡标准,国际 米尺证存在法国巴黎,是纯铂制成的,你知道么你!” 陶影目瞪口呆。她只知道做一身连衣裙要用布料两米八,她不知道国际米尺保存在哪, 只敬佩这座庙里的神佛,它使她的儿子在顷刻之间长高了几厘米! “可是,刚才在汽车里,他还没有这么高……”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更没有这么高!”红衣青年清脆地冷笑。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陶影的脸像未印上颜色的票根一样白。 “妈妈,你怎么了?”小也逃开红蚯蚓,用温热的小手拉住妈妈冰冷的手。 “没什么,妈妈忘了给你买票。”陶影无力地说。 “忘了?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红衣青年还记着这女人刚才的镇 静,不依不饶。 “你还要怎么样?”陶影尽量压抑怒火,在孩子面前,她要保持一个母亲最后的尊严。 “嘴还这么硬!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必须认错!不知从哪混了张专供外宾的赠票,本 来就没花钱,还想再蒙一人进去,想的也太便宜了是不是?甭罗嗦,趁早买票去!”红衣青 年倚着墙壁,面对众人,像在宣读一件白皮书。 陶影的手抖得像在弹拨一张无形的古筝。怎么办?吵一架吗?她不怕吵架,可她不愿意 孩子看见这一幕。为了小也,她忍。 “妈妈去买票。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跑。”陶影竭力做出笑容。好不容易领孩子出 来一天,她不能毁了情绪,要让天空重新灿烂。 “妈妈,你真的没买票?”小也仰着脸充满惊讶与迷茫。这神情出现在一张纯正的儿童 脸上,令人感到一丝恐惧。陶影的手像折断的翅膀僵在半空。今天这张票,她是不能买!。 若买了,她将永远说不清。 “我们走!”她猛地一拉小也。若不是男孩子骨缝结实,几乎脱臼。 他们到别的公园去玩。陶影要逗小也高兴,但小也总是闷闷的,仿佛一下长大许多。 走过一个冰棍摊,小也说:“妈妈给我钱。” 小也拿了钱,跑到冰棍摊背后:“老奶奶量量我多高。”陶影这才看到有位老太大守着 一盘身高体重磅。 老太太瘪着啮,颤微微扶起标尺,一寸寸拔起,又一寸寸往下按:“一米一。”她凑近 了看。 陶影觉得见了鬼:莫非孩子像竹笋一样见风就长? 小也眼岖生出一种冰晶一样的东西,不理陶影,一甩头,往前跑。突然,他摔了一胶。 腾起在空中的一刹那,他像一只飞翔的鸟。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陶影赶快跑过去扶,就 在她走近的一刹那,小也忽地爬来,兀自往前跑。 陶影站住了。她想如果自己追过去,小也会摔第二跤的。望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她 伤心地想:小也,你真的不回头看妈妈了? 小也跑到很远,终于还是停下来,回过头寻找妈妈。找到了,就又转过身跑…… 陶影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她问老奶奶:“大妈,您这磅……” “我这磅准让您高兴!您不就巴着孩子长高点吗?别巴望着孩子长!孩子长大了,当妈 的就老喽!”老奶扔把啼呷得吧吧响。 “您这磅……”陶影又一一次问。老人很和善,可她没把问题说清楚。 “我这磅大点。让您贵着个头高点,分量轻点,时下不是都兴健美吗?我这是健美 磅。”老人慈样的脸上露出狡黠。 原来是这样!应该让小也听到这话!小也已经跑远,况且他能否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小也的目光总是怯怯,好像妈妈是大灰狼变的。回到家,陶影拿出卷尺,要给小也重新 最一下身高。 “我不量!人家都说我够高了,就你说我不够。你不愿意给我买票,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要你一量,我一定又不够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 陶影拽着那根淡黄色的塑料尺,仿佛拽着一条冰凉的蟒蛇。 “陶师傅,您烙的小火烧穿迷彩服了!”一位买饭的人对她说。 小火烧糊了,凹凸不平,像一只只斑驳的小乌龟。 真对不起。 陶影很内疚,她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这两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来!夜里,小也睡了,陶影把儿子的双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缩过 水的新布。陶影用卷尺从他的脚跟量到脑瓜顶,一米零九厘米。 她决定给红衣青年的领导写一封信。拿起笔来,才知道这事多么艰难!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当钳工的丈夫说:“写了又能咋样?”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样,只是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须要干点什么。 终于,她写好了。厂里有位号称“作家”的,听说在报 *** 上发过豆腐块。陶影恭恭敬 敬地找到他,递上自己的作品。 “这象个通讯报道。不生动,不感人。”作家用焦黄的指头戳着陶影给报社写的读者来 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讯报道到底是个啥样子,只知道此刻这样讲,肯定是不满意,看着焦黄 指头上的茧子,她连连点头。 “你得这么写,开头先声夺人,其后耳目一新。得让编辑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见你这一 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见到一个苹果。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动人。哀兵必 胜你懂不懂?” 陶影连连点头。 作家受了鼓励,侃得越发来劲:“比如这开头吧,就改成:佛法无边,五龄孩童未进寺 门先长一寸;佛法有限,刚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样高了……当然后头这句对偶还不工稳,你再 考虑一下……” 陶影拼命心记,还是没能记全作家的话。不过她还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挂号寄出去。 作家吃饭时来买小火烧。“您稍等。”陶影的脸镶在收饭票的小窗口,像一张拘谨的照 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烧又烤糊了,为了酬谢点拨之功,给几个糊得轻的。 “给您。这几个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陶影怯怯地说。这是一个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 能表达的最大的谢意了。 其后,是漫长的等待。陶影每天都极其认真地看报纸,连报纸中缝作录相机的广告都不 放过。然后是听广播,她想那些声音甜美庄重的播音员,也许会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字不 差地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念出来。最后是到收发室去看信,她想也许寺院管理部门会给她回一 封道歉信…… 她设想了一百种可能,但一种可能都没有发生。日子像雪白的面粉,毫无变化地流泻过 去。小也外表已恢复正常,但陶影坚信那一幕绝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了一句问话:“哪里是陶影同志的家?”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小也兴高采烈地领着两位穿干部服的老者走进家门。“妈 妈,来客人啦!”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们是寺庙公园管理处的。报社把您的信转给我们了。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陶影很紧张,很沮丧。主要是家中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懒女 人,也许不会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吗?”陶影设想中一定要让小也在,让他把事情搞清楚。真事 到临头,她心中不安,想象不出会出现什么情景。能有红衣青年那样的下属,领导估计也好 不到哪去。 “我们已经找当事人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不要叫孩子走,我们要实地测量一下身 高。”那位年纪较轻的说。 小也顺从地贴在墙壁上。雪白的墙壁衬着他,好像一幅画。他不由自主贴得很紧,测量 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记忆,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惧。 干部们很认真。他们先是毫不吝惜地在墙上划了一道杠,然后用钢卷尺量那杠刻地表的 距离。钢卷尺像一条闪亮的小溪,跳动在他们身边。 镇静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她问。 “一米一,正好。”较年轻的干部说。 “不是正好。你们过了一个月零九天才来。一个月以前,他没有这样高。”陶影平静地 反驳。 两位干部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们掏出了五元钱。钱是装在一个信封里的,他们早做了准备。他们量过墙上那条红蚯 蚓,知道它的缺斤少两。 “那天您终于没有参观,这是我们的一点赔偿。”年长的干部说,态度很慈样,看来是 位领导。 陶影没有接。那一天失去的快乐,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如果您不要钱,这里有两张参观券。欢迎您和孩子到我们那去。”年轻些的干部更加 彬彬有礼。 这不失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但陶影还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地方,对于 她,对于小也,都永远不会激起快乐的回忆。 “你到底要哪样呢?”两位干部一齐问。 是的,陶影在这一瞬,也在问自己。她是个生性平和的女人,别说是两位素不相识的老 年人登门致歉,就是红衣青年本人来,她也不会刁难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把小也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叫爷爷。”她吩咐。 “爷爷。”小也叫得很甜。 “两位领导。钱请你们收起,票也收起。就是那天当班的查票员,也请不要难为他,他 也是负责……” 两位干部。一看陶影说得这样宁静,反到有些无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离老人更近些:“只请两位爷爷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讲清楚,告诉他, 妈妈没有错儿………” “陶师傅,您烙的小火烧穿迷彩服了!”一位买饭的人对她说。 小火烧糊了,凹凸不平,像一只只斑驳的小乌龟。 真对不起。 陶影很内疚,她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这两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来!夜里,小也睡了,陶影把儿子的双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缩过水的新布。陶影用卷尺从他的脚跟量到脑瓜顶,一米零九厘米。 她决定给红衣青年的领导写一封信。拿起笔来,才知道这事多么艰难!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当钳工的丈夫说:“写了又能咋样?”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样,只是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须要干点什么。 终于,她写好了。厂里有位号称“作家”的,听说在报 *** 上发过豆腐块。陶影恭恭敬敬地找到他,递上自己的作品。 “这象个通讯报道。不生动,不感人。”作家用焦黄的指头戳着陶影给报社写的读者来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讯报道到底是个啥样子,只知道此刻这样讲,肯定是不满意,看着焦黄指头上的茧子,她连连点头。 “你得这么写,开头先声夺人,其后耳目一新。得让编辑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见你这一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见到一个苹果。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动人。哀兵必胜你懂不懂?” 陶影连连点头。 作家受了鼓励,侃得越发来劲:“比如这开头吧,就改成:佛法无边,五龄孩童未进寺门先长一寸;佛法有限,刚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样高了……当然后头这句对偶还不工稳,你再考虑一下……” 陶影拼命心记,还是没能记全作家的话。不过她还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挂号寄出去。 作家吃饭时来买小火烧。“您稍等。”陶影的脸镶在收饭票的小窗口,像一张拘谨的照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烧又烤糊了,为了酬谢点拨之功,给几个糊得轻的。 “给您。这几个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陶影怯怯地说。这是一个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能表达的最大的谢意了。 其后,是漫长的等待。陶影每天都极其认真地看报纸,连报纸中缝作录相机的广告都不放过。然后是听广播,她想那些声音甜美庄重的播音员,也许会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字不差地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念出来。最后是到收发室去看信,她想也许寺院管理部门会给她回一封道歉信…… 她设想了一百种可能,但一种可能都没有发生。日子像雪白的面粉,毫无变化地流泻过去。小也外表已恢复正常,但陶影坚信那一幕绝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了一句问话:“哪里是陶影同志的家?”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小也兴高采烈地领着两位穿干部服的老者走进家门。“妈妈,来客人啦!”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们是寺庙公园管理处的。报社把您的信转给我们了。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陶影很紧张,很沮丧。主要是家中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懒女人,也许不会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吗?”陶影设想中一定要让小也在,让他把事情搞清楚。真事到临头,她心中不安,想象不出会出现什么情景。能有红衣青年那样的下属,领导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已经找当事人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不要叫孩子走,我们要实地测量一下身高。”那位年纪较轻的说。 小也顺从地贴在墙壁上。雪白的墙壁衬着他,好像一幅画。他不由自主贴得很紧,测量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记忆,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惧。 干部们很认真。他们先是毫不吝惜地在墙上划了一道杠,然后用钢卷尺量那杠刻地表的距离。钢卷尺像一条闪亮的小溪,跳动在他们身边。 镇静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她问。 “一米一,正好。”较年轻的干部说。 “不是正好。你们过了一个月零九天才来。一个月以前,他没有这样高。”陶影平静地反驳。 两位干部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们掏出了五元钱。钱是装在一个信封里的,他们早做了准备。他们量过墙上那条红蚯蚓,知道它的缺斤少两。 “那天您终于没有参观,这是我们的一点赔偿。”年长的干部说,态度很慈样,看来是位领导。 陶影没有接。那一天失去的快乐,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如果您不要钱,这里有两张参观券。欢迎您和孩子到我们那去。”年轻些的干部更加彬彬有礼。 这不失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但陶影还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地方,对于她,对于小也,都永远不会激起快乐的回忆。 “你到底要哪样呢?”两位干部一齐问。 是的,陶影在这一瞬,也在问自己。她是个生性平和的女人,别说是两位素不相识的老年人登门致歉,就是红衣青年本人来,她也不会刁难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把小也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叫爷爷。”她吩咐。 “爷爷。”小也叫得很甜。 “两位领导。钱请你们收起,票也收起。就是那天当班的查票员,也请不要难为他,他也是负责……” 两位干部。一看陶影说得这样宁静,反到有些无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离老人更近些:“只请两位爷爷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讲清楚,告诉他,妈妈没有错儿………” 名句: 1、小不忍则乱大谋 2、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3、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4、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5、滴水穿石,绳锯木断 美文: 1、毕淑敏的《一厘米》 2、赵仲春的《一个馒头》
中国史上有多少美女被烹食?
翻开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在书的夹缝里,我们真可以找到许多吃美女的记载!根据历史上吃人的例子统计,吃美女的办法有许多种。有的是把美女放在一只大缸里,外面用火煨烤,直到把美女烤熟;有的是把美女放在一个铁架子上,下面用火烤,像烤羊肉串似的;有的是把美女的手脚捆绑起来,用开水浇在身上,然后用竹扫帚刷掉美女身体外层的苦皮,再割下肌肉烹炒而食;有的是把活美女装在大布袋里,放进大锅里煮;有的是把美女砍成若干块,用盐腌上,随吃随取;有的是只截取美女的两条腿,或者只割下美女的两只乳房,其余的部分扔掉。 在遭逢大饥荒的年头会出现吃美女的惨象 隋末的朱粲,是一位著名的吃人魔王。当时襄阳、邓州一带大灾荒,白米万钱一斛还买不到,百姓相食成风。朱粲乘乱起兵,常捕捉民间幼儿蒸熟吃肉。他对军士说:“世上最美的食物,还能有超过人肉了,只要国中有人,我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于是下令,让部下分道捕获妇女和儿童,蒸熟分配给士兵当饭。每攻下一座城镇,朱粲就传命把弱小的女人和儿童分给各部,需要时就杀着吃。五代时的赵思绾和朱粲是一丘之貉。他领兵占据长安时,城中没有吃的,就杀妇女儿童为军粮,按一定的数目分给各部,每当犒军时,就杀上百人。赵思绾爱吃人的肝,他把活的美女绑在木柱上,剖开肚子,割下肝脏,炒熟饱餐,把肝吃完,那被割下肝脏的美女还在惨叫。赵思绾从作乱到败亡,共吃人肝六十六副。 史载安史之乱时,张巡守睢阳,兵士共食三万人。当时人们相信这是事实,非常吃惊,韩愈却独持不同意见,认为是不可能的,并写文章进行考辩。后世也曾有人重论此事,说张巡的军队所食三万不是百姓,而是阵亡的士兵的尸体。但张巡杀死爱妾、把美女熬成肉汤,犒赏多日无食可进的士兵,以此作坚固军心的手段,使得睢阳不但得以保全,甚至还能够反败为胜的故事,倒的的确确是一个有案可稽的真实历史。这段熬食美女的故事,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还被传为精忠报国的千古佳话。 清顺治九年(1652),南明将领李定国率兵攻新会,城中粮尽,清军守将就杀居民为食。有个姓莫的媳妇与婆母相依为命,守将要杀食婆婆,美女莫氏叩头请求替婆婆死,守将说:“真是一位孝顺的好媳妇!”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舍了婆婆,把美女烹而食之。又有一个姓李的美女,丈夫被守将抓去,将被杀,李氏哭着说:“丈夫还没有儿子,如果杀了他,就绝了他家的后代了,我即使活着又有何用?请把我吃了吧!”守将也答应了,就烹食李氏美女,把她的骸骨交给她的丈夫带回家安葬。新会县城被围困八个月,守军吃掉民众近万人,其中大部分是妇女和儿童。 出于凶残的本性或怪异的嗜好,以吃人肉、喝人血来满足残酷的欲望 十六国时,石虎的太子石邃凶残无度,他看见美貌的尼姑就抓过来,白日里求欢,奸污后把她杀死,把她的肉和牛羊肉一同煮食,并且把肉赐给左右的人一起品尝。 东晋孙思作乱时,擒获县令就把他剁成肉酱,并把他的妻子和女儿杀死吃肉。谁不肯吃这美女肉就把他肢解处死,连他的肉也一块吃掉。 隋代末年,诸葛昂和高瓒是一对豪侈凶残之徒。他俩互相争强赌富,都想占上风,彼此设宴相请,都千方百计夸耀奢华,以超过对方为满足。有一天,高瓒宴请诸葛昂,把一对十来岁的双生子烹熟,头颅、手和脚分别装在盘子里,端上宴席。满座客人见是人肉,掩口欲吐。不久,诸葛昂宴请高瓒。他让自己的一位爱妾敬酒,那美女无故笑了一下,诸葛昂怒叱美女一顿,命令她退下。不一会,这位美女被整个放在大蒸笼里蒸熟,摆成盘腿打坐的姿势,放在一只特大的银盘子里,她的脸上重新涂好脂粉,身上用锦盖着。这道“菜”抬上来后,诸葛昂亲手撕她大腿上的肉给高瓒吃,同席的宾客都捂着脸不敢看。诸葛昂神态自若,撕扯美女乳房上的肥肉大吃大嚼。施州刺史独孤庄喜欢吃人肉,他生病时不想吃饭,只回忆起吃过的人肉味道不错,这时他的部下有人死了一名婢女,就叫人割下她肋下的肉煮熟给他吃。 后汉蔡王刘信是一个极端残忍的家伙,他掌管禁军时,左右若有人犯罪,就抓来他的妻子和孩子,当着他的面零刀割她们,让犯罪者吃自己老婆的肉。被零割的美女手足分离,满地鲜血横流,刘信举杯饮酒,并让乐队奏乐,毫无怜悯的表情。 北宋初年,有个叫王继勋的,本是彰德节度使王饶之子、孝明皇后的异父同母弟,因是皇亲而被朝廷授予要职。后因横行不法,获罪被贬,怏怏不乐,产生变态心理,专以生割奴婢的身体为乐事。开宝三年(970),他复官分司两宗,性情越来越残暴,经常强行买得民间少女做奴仆,稍不如意,就把她们杀死,烹食其肉。宋太宗继位后,有人揭发他的罪行,太宗将他罢官治罪。他供认共杀食婢女百余人,因罪状确凿,被斩首于洛阳。 又据传说,古代契丹的东丹王李赞华好饮人的鲜血,他常把婢女的身上刺个洞,用嘴对着伤口吮吸血液,像小儿吸奶似的。 相信左道邪术吃美女治疗疾病 南宋宁宗嘉定年间,林千之任西钦州知州,得了一种病(末疾),有个医士告诉他,吃童女的肉可以强筋健骨。于是,林千之派人在本州境内捕少女,制成肉乾,叫做“地鸡”。嘉定十年(1218),此事被当地土司告发,林千之被朝廷免官,但未判死罪,仅流放到海南。明代万历时,朝廷派到福建的高姓抽税太监本是被阉割的人,有人告诉他生取童男童女脑髓和药一起服用,可以使**重新长出来,恢复性功能,于是,他就攫取民间少女和小儿,吸食脑浆,致使税监府院的水池中白骨累累。
问那么一篇福建的,几年前在初中课本上的文章…
一厘米 毕淑敏
陶影独自坐公共汽车时,经常不买票。
为什么一定要买票呢?就是没有她,车也要一站站开,也不能因此没有司机和售票员,
也不会少烧汽油。
当然她很有眼色,遇上认真负责的售票员,她早早就买票。只有对那些吊儿郎当的,她
才小小地惩罚他们,也为自己节约一点钱。
陶影是一家工厂食堂的炊事员,在白案上,专做烤烙活,烘制螺旋形沾满芝麻酱的小火
烧。
她领着儿子小也上汽车。先把儿子抱上去,自己断后。车门夹住了她背上的衣服,好像
撑起一顶帐篷。她伶俐地扭摆了两下,才脱出身来。
“妈妈,买票。”小也说,小孩比大人更重视形式,不把车票拿到手,仿佛就不算坐
车。
油漆皲裂的车门上,有一道白线,像一只苍白的手指,标定一·一○米。
小也挤过去。他的头发像于草一样蓬松,暗无光泽。陶影处处俭省,但对孩子的营养绝
不吝惜。可惜养料走到头皮便不再前进,小也很聪明,头发却乱纷纷。
陶影把小也的头发往下捺,仿佛拨去浮土触到坚实的地表,她摸到儿子柔嫩的头皮,像
是塑料制成,有轻微的弹性。那地方原有一处缝隙。听说人都是两半对起来的。对得不稳,
就成了豁豁嘴。就算对得准,要长到严丝合缝,也需要很多年。这是一道生命之门,它半开
半合,外面的世界像水样,从这里流进去。每当抚到这道若隐若现的门缝,陶影就感觉到巨
大的责任。是她把这个秀气的小男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很普通,对谁都不重要,可有
可无,唯独对这个男孩,她要成为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母亲。
在小也的圆脑袋和买票的标准线之间,横着陶影纤长而美丽的手指。由于整天和油面打
交道,指甲很有光泽,像贝壳一样闪亮。
“小也,你不够的。还差一厘米。”她温柔地说。她的出身并不高贵,也没读过许多
书。她喜欢温文尔雅,竭力要给儿子留下这种印象,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她感觉自身高贵起
来。
“妈妈!我够来我够来!”小也高声叫,把脚下的踏板跺得像一面铁皮鼓。“你上次讲
我下次坐车就可以买票了,这次就是下次了,为什么不给我买票?你说话不算话!”他半仰
着脸,愤怒地朝向他的妈妈。
陶影看着儿子。一张车票两毛钱。她很看重两毛钱的,它等于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如果
赶上处理就是三捆小红萝卜或者干脆就是一堆够吃三天的菠菜。但小也仰起脸,像一张半开
的葵盘,准备承接来自太阳的允诺。
“往里走!别堵门口!这又不是火车。一站就从北京到保定府了,马上到站了……”售
票员不耐烦地嚷。
按照往日的逻辑,冲她这份态度,陶影就不买票。今天她说:“买两张票。”
面容凶恶的售票员眼睛很有准头:“这小孩还差一厘米,不用买票。”
小也立刻矮了几厘米,而绝不是一厘米,买票与不买票强烈地关系着一个小小男子汉的
尊严。
两毛钱就能买到尊严,只发生在人的童年。没有一个妈妈能够拒绝为孩子提供快乐。
“我买两张票。”她矜持地重复。
小也把他那张票粘在嘴唇上,噗噜噗噜吹着响,仿佛那是一架风车。
他们是从中门上的,前门下的。前门男售票员查票,陶影觉得他很没有眼力:哪个带孩
子的妈妈会不买票?她就是再穷再苦,也得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能昂起头。
她把票很潇洒地交给售票员,售票员问:“报销不?”她说:“不要了。”其实地应该
把票根保存起来。这样以后哪次集体活动或开食品卫生会,她骑车去,回来后可以用这张票
报销,夫妇都是蓝领工人,能省就省一点。可小也是个绝顶机灵的孩子,会追着妈妈问:
“咱们出来玩的票也能报销吗?”在孩子面前,她不愿撒谎。
这样挺累的,她按照各种父母必读上的标准,为自己再塑一个金身。你得时时注意检
点,因为面对一个无所不在的观众。不过也充满了温馨与爱。比如吃西瓜,只要小也在,她
一定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把西瓜皮啃得太苦。其实在她看来,西瓜瓤与西瓜皮没什么大分
别,一路吃下去,不过红色渐渐淡了,甜味渐渐稀了,解渴消暑是一样的。瓜皮败火,还是
一味药呢。终于有一天,她发现儿子也像妈妈一样,把瓜皮啃出梳齿样的牙痕,印堂上粘了
一粒白而软的嫩瓜子时,她勃然大怒了:“谁叫你把瓜皮啃得这样苦?要用瓜皮洗脸吗?”
小也被妈妈吓坏了,拿着残月一般的瓜皮颤颤兢兢,但圆眼睛盛满不服。小孩子是天下最出
色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行家。陶影从此明白了,以她现有的家境要培育出具有大家风度的
孩子,需要全力以赴的正面教育。这很难,就像用小米加步枪打败飞机大炮一样,但并不是
做不到。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生活多了几分追求。
今天她领小也到一座巨大的寺院参观,小也长这么人,还没见过佛。陶影心里是不信佛
的,她不会让小也磕头。这是迷信,她知道。
门票五块钱一张。如今庙也这样值钱了。票是红案上的老张给的。期限一月,今天是最
后一天,老张神通大,什么人都认识。有时拿出一本像撕掉皮的杂志说:“见过吗?这叫大
参考。”陶影觉得论个头,它可比报纸样的参考消息要小得多,怎么能叫大参考呢?问老
张,老张也说不清,只说别人都这么叫,许是把杂志拆开来一张张铺开,终归是要比那张小
报大的。想想也很有理。仔细看那大字印的参考,上面还在议论海湾战争会不会打,其实大
家都在谈伊拉克的战争赔款问题了,说他们除了伊拉克枣,不知道还有什么。不管怎么说,
陶影还是佩服老张。为了这锲而不舍的佩服。老张给她这张票。“就一张啊?”感激之余,
陶影还不满足。”爷们就算了,领孩子开开眼呗!不满一米一的孩了免票。实在不乐去,到
门口把票捣腾出去,够买俩西瓜的!”老张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她特地倒要带小也来玩。
京城里难心有这一大片森然的绿地。未及靠近,便有湛凉的冷绿之气漫溢而来。仿佛正
要面临一座山谷或是一道飞瀑。小也从妈妈手里夺过门票,又含在喉里,飞快地跑向金碧辉
煌的寺门,仿佛一只渴极了要饮水的小动物。
陶影突然有些伤心。不就是一座庙吗?怎么连妈妈都不等了,旋即又释然,带儿子出
来,不就是要让他快乐嘛!
庙门口的守卫是一个穿着红衣黑裤的青年。想象中应该穿黄色工作服,现在这一身打
扮,令人想起餐厅和饭店。
小也很流畅地跑过去,好像那是流量很大的泻口,而他不过是一滴水珠。红衣青年很敏
捷地摘下他口中的票,仿佛那是清明节前的一片茶叶。
陶影用目光包裹着儿子,随着小也的步伐,这目光像柔硬的蚕丝从茧中袖了出来。
“票。”红衣青年拦住她,语句简单得像吐出一枚枣核。
陶影充满感情地指了指小也。她想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她的儿子。
“我问的是你的票。”红衣青年僵硬地说。
“不是刚才那孩子已经给你了吗?”陶影安静地解释。这小伙子太年青,还没来得及做
爸爸。今天出来玩,陶影心境很好,她愿意有始有终。
“他是他的。你是你的。”红衣青年冷淡地说。
陶影费了一番思索,才明白红衣青年的意思:他们娘俩应该有两张票。
“小孩不是不要票吗?”陶影不解。
“妈妈你快一点啊!”小也在远处喊。
“妈妈就来。就来。”陶影大声回答。附近有人围拢来,好像鱼群发现了灯光信号。
陶影急了,想赶快结束这件事,她的孩子在等她。
“谁说不要票?”红衣青年歪着头问,他挺喜欢人越聚越多。
“票上说的。”
“票上怎么说的?”红衣青年仿佛一个完全的外行。。
“票上说不足一米一的孩子免费参观,超过一米一的孩子照章购票。”陶影自信自己背
得一点不错,但她还是伸手想从废票箱里掏出一张,照本宣读比背诵更接近真实。
“别动!别动!”红衣青年突然声色俱厉。陶影这才感到自己举动不当,像冬天触到暖
气片似地缩回手。
“您很清楚吗?”红衣青年突然称她为“您”。陶影听出了敌意,还是点点头。
“可是您的孩子已经超过了一米一。”红衣青年很肯定地说。
“没有。他没有。”陶影面带微笑地说。
人们天生地倾向母亲。
“他从这里跑过去,我看得很清楚。”小伙子斩钉截铁。他顺手一指,墙上有条红线,
像雨后偶尔爬上马路的蚯蚓。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进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小也跑过来,很亲热地说,好像他
妈妈是他的一件玩具。
人们响起轻微的哄笑。这下好了,证据来了,对双方都好。
红衣青年略略有些紧张。当然他是秉公办事,当然他明明看清楚的。可这个逃票的女人
不像别人那样心虚,也许,这才更可恶。他想。
陶影果然很镇定,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儿子喜欢热闹,喜欢被人注意,这种有惊无险的
遭遇,一定会令小也开心。
“你过来。”红衣青年简短地命令小也。
人们屏气静心等待。
小家伙看了看他的妈妈,妈妈向他鼓励地点点头。小也很大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又
揪了揪衣服,像百米赛跑冲刺似地撞开了众人的视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红蚯蚓旁。
于是——人们无可置疑地看到——红蚯蚓挂在小家伙的耳朵上。
这怎么可能?!
陶影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地一下打在孩子的头颅上,声音清脆,仿佛踩破一个乒乓球
皮。
小也看着陶影,并没有哭。惊讶大于疼痛,他从未挨过妈妈如此凶猛的一掌。
“打哪也不能打头哇!”
“这当妈的!有钱就买张票没钱就算了,也犯不着拿孩子撒气哇!”
“是亲妈吗?看模样倒还像……”
人们议论纷纷。
陶影真慌了。她并不是想打小也,只是想把他那鸡冠子一样高耸的头发抚平。她悲惨地
发现,小也纵是此刻变成一个秃子,身高也绝对在这条红蚯蚓之上。
“小也,别踱脚尖!”陶影厉声说。
“没有,妈妈。我没有……”小也带出哭音。
是的,没有。红蚯蚓残忍地伏在比小也眉头稍高的地方。
红衣青年突然像早晨醒来时伸了一个懒腰,他的眼光很犀利,抓到过许多企图逃票的
人。“买票去!买票去!”他骄横地说,所有的温文尔雅都被红蚯蚓吮去。
“可是,他不够一米一。”陶影感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顽强地坚持。
“所有逃票的人都这么说。信你的还是信我的?这可是全世界统一的度量衡标准,国际
米尺证存在法国巴黎,是纯铂制成的,你知道么你!”
陶影目瞪口呆。她只知道做一身连衣裙要用布料两米八,她不知道国际米尺保存在哪,
只敬佩这座庙里的神佛,它使她的儿子在顷刻之间长高了几厘米!
“可是,刚才在汽车里,他还没有这么高……”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更没有这么高!”红衣青年清脆地冷笑。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陶影的脸像未印上颜色的票根一样白。
“妈妈,你怎么了?”小也逃开红蚯蚓,用温热的小手拉住妈妈冰冷的手。
“没什么,妈妈忘了给你买票。”陶影无力地说。
“忘了?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红衣青年还记着这女人刚才的镇
静,不依不饶。
“你还要怎么样?”陶影尽量压抑怒火,在孩子面前,她要保持一个母亲最后的尊严。
“嘴还这么硬!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必须认错!不知从哪混了张专供外宾的赠票,本
来就没花钱,还想再蒙一人进去,想的也太便宜了是不是?甭罗嗦,趁早买票去!”红衣青
年倚着墙壁,面对众人,像在宣读一件白皮书。
陶影的手抖得像在弹拨一张无形的古筝。怎么办?吵一架吗?她不怕吵架,可她不愿意
孩子看见这一幕。为了小也,她忍。
“妈妈去买票。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跑。”陶影竭力做出笑容。好不容易领孩子出
来一天,她不能毁了情绪,要让天空重新灿烂。
“妈妈,你真的没买票?”小也仰着脸充满惊讶与迷茫。这神情出现在一张纯正的儿童
脸上,令人感到一丝恐惧。陶影的手像折断的翅膀僵在半空。今天这张票,她是不能买!。
若买了,她将永远说不清。
“我们走!”她猛地一拉小也。若不是男孩子骨缝结实,几乎脱臼。
他们到别的公园去玩。陶影要逗小也高兴,但小也总是闷闷的,仿佛一下长大许多。
走过一个冰棍摊,小也说:“妈妈给我钱。”
小也拿了钱,跑到冰棍摊背后:“老奶奶量量我多高。”陶影这才看到有位老太大守着
一盘身高体重磅。
老太太瘪着啮,颤微微扶起标尺,一寸寸拔起,又一寸寸往下按:“一米一。”她凑近
了看。
陶影觉得见了鬼:莫非孩子像竹笋一样见风就长?
小也眼岖生出一种冰晶一样的东西,不理陶影,一甩头,往前跑。突然,他摔了一胶。
腾起在空中的一刹那,他像一只飞翔的鸟。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陶影赶快跑过去扶,就
在她走近的一刹那,小也忽地爬来,兀自往前跑。
陶影站住了。她想如果自己追过去,小也会摔第二跤的。望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她
伤心地想:小也,你真的不回头看妈妈了?
小也跑到很远,终于还是停下来,回过头寻找妈妈。找到了,就又转过身跑……
陶影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她问老奶奶:“大妈,您这磅……”
“我这磅准让您高兴!您不就巴着孩子长高点吗?别巴望着孩子长!孩子长大了,当妈
的就老喽!”老奶扔把啼呷得吧吧响。
“您这磅……”陶影又一一次问。老人很和善,可她没把问题说清楚。
“我这磅大点。让您贵着个头高点,分量轻点,时下不是都兴健美吗?我这是健美
磅。”老人慈样的脸上露出狡黠。
原来是这样!应该让小也听到这话!小也已经跑远,况且他能否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小也的目光总是怯怯,好像妈妈是大灰狼变的。回到家,陶影拿出卷尺,要给小也重新
最一下身高。
“我不量!人家都说我够高了,就你说我不够。你不愿意给我买票,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要你一量,我一定又不够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
陶影拽着那根淡黄色的塑料尺,仿佛拽着一条冰凉的蟒蛇。
“陶师傅,您烙的小火烧穿迷彩服了!”一位买饭的人对她说。
小火烧糊了,凹凸不平,像一只只斑驳的小乌龟。
真对不起。
陶影很内疚,她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这两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来!夜里,小也睡了,陶影把儿子的双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缩过
水的新布。陶影用卷尺从他的脚跟量到脑瓜顶,一米零九厘米。
她决定给红衣青年的领导写一封信。拿起笔来,才知道这事多么艰难!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当钳工的丈夫说:“写了又能咋样?”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样,只是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须要干点什么。
终于,她写好了。厂里有位号称“作家”的,听说在报屁股上发过豆腐块。陶影恭恭敬
敬地找到他,递上自己的作品。
“这象个通讯报道。不生动,不感人。”作家用焦黄的指头戳着陶影给报社写的读者来
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讯报道到底是个啥样子,只知道此刻这样讲,肯定是不满意,看着焦黄
指头上的茧子,她连连点头。
“你得这么写,开头先声夺人,其后耳目一新。得让编辑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见你这一
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见到一个苹果。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动人。哀兵必
胜你懂不懂?”
陶影连连点头。
作家受了鼓励,侃得越发来劲:“比如这开头吧,就改成:佛法无边,五龄孩童未进寺
门先长一寸;佛法有限,刚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样高了……当然后头这句对偶还不工稳,你再
考虑一下……”
陶影拼命心记,还是没能记全作家的话。不过她还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挂号寄出去。
作家吃饭时来买小火烧。“您稍等。”陶影的脸镶在收饭票的小窗口,像一张拘谨的照
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烧又烤糊了,为了酬谢点拨之功,给几个糊得轻的。
“给您。这几个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陶影怯怯地说。这是一个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
能表达的最大的谢意了。
其后,是漫长的等待。陶影每天都极其认真地看报纸,连报纸中缝作录相机的广告都不
放过。然后是听广播,她想那些声音甜美庄重的播音员,也许会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字不
差地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念出来。最后是到收发室去看信,她想也许寺院管理部门会给她回一
封道歉信……
她设想了一百种可能,但一种可能都没有发生。日子像雪白的面粉,毫无变化地流泻过
去。小也外表已恢复正常,但陶影坚信那一幕绝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了一句问话:“哪里是陶影同志的家?”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小也兴高采烈地领着两位穿干部服的老者走进家门。“妈
妈,来客人啦!”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们是寺庙公园管理处的。报社把您的信转给我们了。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陶影很紧张,很沮丧。主要是家中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懒女
人,也许不会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吗?”陶影设想中一定要让小也在,让他把事情搞清楚。真事
到临头,她心中不安,想象不出会出现什么情景。能有红衣青年那样的下属,领导估计也好
不到哪去。
“我们已经找当事人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不要叫孩子走,我们要实地测量一下身
高。”那位年纪较轻的说。
小也顺从地贴在墙壁上。雪白的墙壁衬着他,好像一幅画。他不由自主贴得很紧,测量
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记忆,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惧。
干部们很认真。他们先是毫不吝惜地在墙上划了一道杠,然后用钢卷尺量那杠刻地表的
距离。钢卷尺像一条闪亮的小溪,跳动在他们身边。
镇静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她问。
“一米一,正好。”较年轻的干部说。
“不是正好。你们过了一个月零九天才来。一个月以前,他没有这样高。”陶影平静地
反驳。
两位干部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们掏出了五元钱。钱是装在一个信封里的,他们早做了准备。他们量过墙上那条红蚯
蚓,知道它的缺斤少两。
“那天您终于没有参观,这是我们的一点赔偿。”年长的干部说,态度很慈样,看来是
位领导。
陶影没有接。那一天失去的快乐,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如果您不要钱,这里有两张参观券。欢迎您和孩子到我们那去。”年轻些的干部更加
彬彬有礼。
这不失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但陶影还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地方,对于
她,对于小也,都永远不会激起快乐的回忆。
“你到底要哪样呢?”两位干部一齐问。
是的,陶影在这一瞬,也在问自己。她是个生性平和的女人,别说是两位素不相识的老
年人登门致歉,就是红衣青年本人来,她也不会刁难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把小也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叫爷爷。”她吩咐。
“爷爷。”小也叫得很甜。
“两位领导。钱请你们收起,票也收起。就是那天当班的查票员,也请不要难为他,他
也是负责……”
两位干部。一看陶影说得这样宁静,反到有些无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离老人更近些:“只请两位爷爷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讲清楚,告诉他,
妈妈没有错儿………”
表达的是家长对孩子的诚信教育
刚在BT下了一名字叫“母女被黑社会吊死和砍头”,欧美的,名字是rich bitches final judgment,不知道真假
我看了这片子,明显是假的。吊死的那个,刚开始的时候就没看到全身被吊在绳子上的情形,到后来吊死了的时候呢,呵呵,给你挂个硅胶的仿真假玩偶上去了。
还有第二个被砍头的那个,更本就没看到全身喷血和身体抖动。要不只让你看脖子上喷血,就是只让你看腰部以下的抽搐抖动。呵呵,是真的会不让你看到全部的画面吗,?
还有,如是真的 ,伊拉克对待俘虏的话,这些画面应该更是难得让我们一般的人看到的吧,
所以,我个人判断这是演员拍的恐怖片而已了。
片尾也告诉我们了,PART 3 继续。我呢也只碰巧看了PART 2 ,PART 1和3都没看到过呢。